第十八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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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確實是我和朗同學在一起好幾個月以後的事了。
大二的第一個學期，大家都在忙著越來越緊張的專業課，和時不時穿插進來的社團活動學生會。
整日忙忙碌碌，各有安排。
所以，即便同住一間寢室，也並不全然知道各自每天都在忙些什麽。
我那時候大都是周末才去朗同學那裏。
平時與大家一起，正常上課作息，我們兩個的事，也就一直無人察覺。
一直等到日子一天天變冷。
眼看就快要期末考試。
一天晚上，趁著熄燈前大家都在寢室的功夫，我忽然出了聲開口詢問：“那個……這周日大家都有空麽？X朗跟我商量著，想請大家吃個飯。”
“？……”
意料之中的短暫沈默。
正在順著床欄向上攀爬的室長大人，保持著樹懶一樣的抱樹姿勢，楞楞掛了好一會兒。
才一臉不確定的，望著寢室這頭的我：“你說的是五班的那個X朗麽？”
“嗯，是他。”
我故作鎮靜地淡定點頭。
桌邊的小喬，正抓緊熄燈前的時間，對著那臺摔壞了電池的筆記本電腦，打她最愛的一款經典單機游戲。
聞言茫茫然回過頭來，一臉“你說的是誰？我們跟他很熟麽？這都是什麽異次元交集？”的不明就理。
已經臥倒在床的丹丹——對，就是那位臨畢業前和我們一起看了日出的親愛室友——正抱著手機跟新交的體大男友語音來去。
此時也忽地從床上坐起，長發淩亂地扶著床欄，居高臨下望著我的臉上，已然露出一抹嗅出了奸情的了然。
……不愧是戀愛中的女人。
對同類的直覺果然更敏銳些。
不過，還是室長大人率先開了口：“我去，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原因吧？”
說話間，她人已沿著扶梯滑了下來，踩著拖鞋，回頭瞧著我挑眉眨眼。
我也端坐瞧著她：“嗯……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原因。”
“哎呦，我去。”
室長大人二話不說，擡手捂臉。
不知是被這意外消息驚的，還是被我答話的語氣酸的。
另一邊的小喬，似乎也終於想起了以往不經意窺見過的某些可疑瞬間：“不會吧？你們倆？……”
我繼續心虛地點頭：“嗯，對，我們倆。”
腦洞得到了證實的丹丹，在床上把床欄拍得啪啪直響：“快點的快點的，快點把沒交代的統統補上。”
一片叮叮咣咣碗勺齊備，搬好了小板凳準備吃瓜的架勢。
然後……
寢室的燈滅了。
黑暗裏，傳來小喬一句不甚文明的低罵：“哎臥槽，忘了存檔了。”
“……”
當天的深夜臥談，主題自然落在了我和朗同學身上。
怎麽開始的，怎麽發展的，怎麽成功避開所有群眾的雪亮的眼睛，一來二去看對了眼接上了頭的。
……說得他們兩個跟地下工作者似的。
明明是光明正大光天化日的正常戀愛關系。
……當然，朗同學不太正常的真實情況除外。
這一部分自然是不能說的。
剩下的，我一概有問必答，老實交代。
同在戀愛中的丹丹句句興奮：“晚晚你可以啊，都說五班那小子人冷得很，不知道喜歡的是男生女生呢。沒想到都被你搞定了。”
“……”
怎麽說的好像我手段了得，能把彎的扳直似的。
室長大人人在學生會，聽五班的同學說起過朗同學：“他確實跟同學不怎麽親近，不過據說人還不錯，班裏有不少女生還挺惦記他呢。”
我：“……最後一句其實可以不用加的。”
弄得人還怪有壓力的。
腦回路打了彎的小喬，忽然插話進來：“那咱們班團支書可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”
這問題問的，我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。
室長大人卻躺在床上開始吟詩：“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，無緣對面不相識啊！”
我：“……”
沒辦法告訴她們，我和朗同學之間，不只是隔著千裏這麽簡單。
寢室眾人對這一樁“親事”總體上還算滿意。
抱著半拉娘家人的心態，集體點頭答應了周日的吃飯邀約。
我問大家想吃什麽。
大家沒怎麽猶豫，就異口同聲選定了火鍋。
真是冬日聚餐的最佳選擇。
於是一切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。
下周一就要開始專業課的期末考試。
周日那天，我們四個難得湊齊了，約著一起到自習室覆習功課。說好了等晚上朗同學訂好位置，再一同出席。
“感覺像是送你出嫁前的單身派對一樣。”丹丹說。
並未想得那麽久遠的我：“……”
單身派對當天是個陰天。
從一早起就陰雲密布北風嗖嗖。
等我們接到朗同學的電話從自習室出來，天上已經開始飄起片片雪花。
真的是適合支起爐子吃火鍋的好天氣。
大概不少同學都是這麽想的。
天剛擦黑，火鍋店裏就已幾乎坐滿了人。
那是家口碑不錯的連鎖老字號。
朗同學選它的理由自然與店裏的肉食新鮮度密切相關。
我也是那時就開始深刻體會，“食肉動物”四個字體現的真實境界。
我們五個坐在角落的長桌。
桌上兩只加足了炭火的銅火鍋，滾燙燙地煮著湯水，一桌子的葷素井然。
室長她們坐在對面，趁著食物下鍋前的平靜，一邊笑瞇瞇打量朗同學，一邊盡職盡責把娘家人的角色扮演到底。
各種交代念叨，一人一句，流利得跟演練過似的。
朗同學一邊往我盤子裏夾剛煮好的現切羊肉，一邊淺笑著點頭應下。
乖巧聽話的樣子，真跟面對著我娘家人似的。
室友們與他不熟。
原本還說要把盤問過我的問題，再細細盤問他一遍。
好兩廂對比，確認一下我們這一對之間的默契程度。
可到了跟前，還是沒了動作。
除了代表集體表達對他的殷切期望，其他更深入的交流，恐怕就是向他打聽他們班的專業課老師，有沒有在考前透露過什麽不一樣的重點難點。
朗同學依舊話不多。
除了有問必答的三言兩語，其餘時候，都在一邊聽著我們幾個閑扯，一邊兼而顧之照看著我面前的盤子。
肥牛上腦涮羊肉，毛肚蝦滑肉丸子。
他還沒有完全習慣我與之不同的飲食構成，一心一意投餵給我的吃食，總是稀裏糊塗地葷素失調。
我得咬著筷子，囧囧地提請：“我想要點蘑菇和蔬菜。”
“……”
幡然醒悟的朗同學，此時也囧囧地點頭，一邊說著“嗯好”，一邊端了盛菜的盤子撥菜下鍋。
百分百聽候差遣的樣子。
對我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，鍋子支到跟前還要人幫忙撈食的可鄙行為，幾位室友看在眼裏，都忍不住默默捂臉搖頭。
室長大人痛心疾首：“於晚笛同學，你墮落了。”
小喬同學在一旁咂嘴：“嘖嘖，這一嘴狗糧塞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我默默直了直身子。
很想糾正她說，這一嘴塞的與其說是狗糧，倒不如說是……狼食。
快結束的時候，朗同學起身去結賬。
我們四個留在座位上，最後一遍清掃戰場。
丹丹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魔芋絲，端起桌上清口的菊花茶，隔著桌子沖我笑嘻嘻直眨眼：“哎晚晚你發現沒，你們家X朗看你的眼神……嘖嘖，真是太護食了。”
莫名覺得被看穿了的我：“……”
難道朗同學這食肉動物，看我的眼神已經這麽遮掩不住了麽……
總體說來，那天的火鍋小宴還挺和諧友好正常順利。
至少在寢室同仁們眼裏，我和朗同學之間發展起來的親密友好關系，並沒有什麽和旁人不一樣的地方。
最後還記得的一點小插曲，是在吃完飯一起走回寢室的路上。
鋪了薄薄一層積雪的人行道上，有不知是附近居民還是教職工家屬的阿姨，牽著自家狗子，一道出來踏雪散步。
是一只毛色挺應景的乖順薩摩。
身上還披著件灰底帶圖的半截短褂。
褂子上印著根大大的肉骨頭，蠢萌蠢萌的。
小喬她們走在前面，順手逗了一把迎面而來的狗子。
人畜和諧，氣氛友好。
可輪到走在後面的我和朗同學。
剛才還一副乖巧臉的狗子，就已是豎耳立目，一臉的嚴肅警惕。
那之前，我只聽朗同學說過他與狗子們都不大對付。
因為不常一起出門，所以從沒親眼見過。
那只蠢萌的大薩摩，成了讓我首次目睹此景的汪星成員。
它的反應還挺冷靜沈著。
只是一邊往主人身邊縮了縮，一邊沖我們汪汪喊了兩聲。
我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不知道為啥一向狗子緣還不錯的自己，今天突然失了魅力，平白無故遭了嫌棄。
直到被朗同學拉著手繞道而走，還聽他低低解釋了句：“它怕我。”
才終於恍然大悟。
由此想起，自己以後怕是不能享受親自養狗的樂趣了。
忽然就覺得有些遺憾。
看向狗子的眼神，也平白多了點依依不舍。
眼見著它背著背上的肉骨頭，小心翼翼縮在主人腳邊，一步三回頭地緊張遠去。
我還掀著羽絨服帽子，遠遠瞅著它的背影不肯離開。
朗同學牽著我的一只手，揣著自己的口袋裏。
此刻也好像有所覺悟，在我手上輕輕捏了一把。
“走吧。”他說，“我還不夠你看的？”
“……”怎麽有點酸溜溜的味道。
我收了目光，回頭看他，表情一本正經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朗同學不解：“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我越過肩頭，朝背後指了指：“你們倆的衣服不一樣。”
“……”
朗同學徹底無語。
轉過眼，又撞上我盯著他漸漸開始若有所思的表情，忽然意識到什麽，眉梢眼角猛地一抽。
“……想什麽呢？我可不穿那樣的衣服。”
說話間，已伸過手來，拉著我帽子的邊緣往下一扯。
徹底蓋住我露出不良惡趣味的邪惡表情。
我也不反抗。
只躲在帽子底下，偷偷地抿著唇角笑。
一直到被朗同學不由分說帶離現場，腦袋裏那新開的腦洞，都遲遲沒能合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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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那時候大都是周末才去朗同學那裏。
平時與大家一起，正常上課作息，我們兩個的事，也就一直無人察覺。
一直等到日子一天天變冷。
眼看就快要期末考試。
一天晚上，趁著熄燈前大家都在寢室的功夫，我忽然出了聲開口詢問：“那個……這周日大家都有空麽？X朗跟我商量著，想請大家吃個飯。”
“？……”
意料之中的短暫沈默。
正在順著床欄向上攀爬的室長大人，保持著樹懶一樣的抱樹姿勢，楞楞掛了好一會兒。
才一臉不確定的，望著寢室這頭的我：“你說的是五班的那個X朗麽？”
“嗯，是他。”
我故作鎮靜地淡定點頭。
桌邊的小喬，正抓緊熄燈前的時間，對著那臺摔壞了電池的筆記本電腦，打她最愛的一款經典單機游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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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臥倒在床的丹丹——對，就是那位臨畢業前和我們一起看了日出的親愛室友——正抱著手機跟新交的體大男友語音來去。
此時也忽地從床上坐起，長發淩亂地扶著床欄，居高臨下望著我的臉上，已然露出一抹嗅出了奸情的了然。
……不愧是戀愛中的女人。
對同類的直覺果然更敏銳些。
不過，還是室長大人率先開了口：“我去，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原因吧？”
說話間，她人已沿著扶梯滑了下來，踩著拖鞋，回頭瞧著我挑眉眨眼。
我也端坐瞧著她：“嗯……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原因。”
“哎呦，我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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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是被這意外消息驚的，還是被我答話的語氣酸的。
另一邊的小喬，似乎也終於想起了以往不經意窺見過的某些可疑瞬間：“不會吧？你們倆？……”
我繼續心虛地點頭：“嗯，對，我們倆。”
腦洞得到了證實的丹丹，在床上把床欄拍得啪啪直響：“快點的快點的，快點把沒交代的統統補上。”
一片叮叮咣咣碗勺齊備，搬好了小板凳準備吃瓜的架勢。
然後……
寢室的燈滅了。
黑暗裏，傳來小喬一句不甚文明的低罵：“哎臥槽，忘了存檔了。”
“……”
當天的深夜臥談，主題自然落在了我和朗同學身上。
怎麽開始的，怎麽發展的，怎麽成功避開所有群眾的雪亮的眼睛，一來二去看對了眼接上了頭的。
……說得他們兩個跟地下工作者似的。
明明是光明正大光天化日的正常戀愛關系。
……當然，朗同學不太正常的真實情況除外。
這一部分自然是不能說的。
剩下的，我一概有問必答，老實交代。
同在戀愛中的丹丹句句興奮：“晚晚你可以啊，都說五班那小子人冷得很，不知道喜歡的是男生女生呢。沒想到都被你搞定了。”
“……”
怎麽說的好像我手段了得，能把彎的扳直似的。
室長大人人在學生會，聽五班的同學說起過朗同學：“他確實跟同學不怎麽親近，不過據說人還不錯，班裏有不少女生還挺惦記他呢。”
我：“……最後一句其實可以不用加的。”
弄得人還怪有壓力的。
腦回路打了彎的小喬，忽然插話進來：“那咱們班團支書可怎麽辦？”
“……”
這問題問的，我一時竟不知說什麽好。
室長大人卻躺在床上開始吟詩：“這就叫有緣千裏來相會，無緣對面不相識啊！”
我：“……”
沒辦法告訴她們，我和朗同學之間，不只是隔著千裏這麽簡單。
寢室眾人對這一樁“親事”總體上還算滿意。
抱著半拉娘家人的心態，集體點頭答應了周日的吃飯邀約。
我問大家想吃什麽。
大家沒怎麽猶豫，就異口同聲選定了火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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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一切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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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日那天，我們四個難得湊齊了，約著一起到自習室覆習功課。說好了等晚上朗同學訂好位置，再一同出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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並未想得那麽久遠的我：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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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我們接到朗同學的電話從自習室出來，天上已經開始飄起片片雪花。
真的是適合支起爐子吃火鍋的好天氣。
大概不少同學都是這麽想的。
天剛擦黑，火鍋店裏就已幾乎坐滿了人。
那是家口碑不錯的連鎖老字號。
朗同學選它的理由自然與店裏的肉食新鮮度密切相關。
我也是那時就開始深刻體會，“食肉動物”四個字體現的真實境界。
我們五個坐在角落的長桌。
桌上兩只加足了炭火的銅火鍋，滾燙燙地煮著湯水，一桌子的葷素井然。
室長她們坐在對面，趁著食物下鍋前的平靜，一邊笑瞇瞇打量朗同學，一邊盡職盡責把娘家人的角色扮演到底。
各種交代念叨，一人一句，流利得跟演練過似的。
朗同學一邊往我盤子裏夾剛煮好的現切羊肉，一邊淺笑著點頭應下。
乖巧聽話的樣子，真跟面對著我娘家人似的。
室友們與他不熟。
原本還說要把盤問過我的問題，再細細盤問他一遍。
好兩廂對比，確認一下我們這一對之間的默契程度。
可到了跟前，還是沒了動作。
除了代表集體表達對他的殷切期望，其他更深入的交流，恐怕就是向他打聽他們班的專業課老師，有沒有在考前透露過什麽不一樣的重點難點。
朗同學依舊話不多。
除了有問必答的三言兩語，其餘時候，都在一邊聽著我們幾個閑扯，一邊兼而顧之照看著我面前的盤子。
肥牛上腦涮羊肉，毛肚蝦滑肉丸子。
他還沒有完全習慣我與之不同的飲食構成，一心一意投餵給我的吃食，總是稀裏糊塗地葷素失調。
我得咬著筷子，囧囧地提請：“我想要點蘑菇和蔬菜。”
“……”
幡然醒悟的朗同學，此時也囧囧地點頭，一邊說著“嗯好”，一邊端了盛菜的盤子撥菜下鍋。
百分百聽候差遣的樣子。
對我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，鍋子支到跟前還要人幫忙撈食的可鄙行為，幾位室友看在眼裏，都忍不住默默捂臉搖頭。
室長大人痛心疾首：“於晚笛同學，你墮落了。”
小喬同學在一旁咂嘴：“嘖嘖，這一嘴狗糧塞的……”
“……”我默默直了直身子。
很想糾正她說，這一嘴塞的與其說是狗糧，倒不如說是……狼食。
快結束的時候，朗同學起身去結賬。
我們四個留在座位上，最後一遍清掃戰場。
丹丹咽下嘴裏最後一口魔芋絲，端起桌上清口的菊花茶，隔著桌子沖我笑嘻嘻直眨眼：“哎晚晚你發現沒，你們家X朗看你的眼神……嘖嘖，真是太護食了。”
莫名覺得被看穿了的我：“……”
難道朗同學這食肉動物，看我的眼神已經這麽遮掩不住了麽……
總體說來，那天的火鍋小宴還挺和諧友好正常順利。
至少在寢室同仁們眼裏，我和朗同學之間發展起來的親密友好關系，並沒有什麽和旁人不一樣的地方。
最後還記得的一點小插曲，是在吃完飯一起走回寢室的路上。
鋪了薄薄一層積雪的人行道上，有不知是附近居民還是教職工家屬的阿姨，牽著自家狗子，一道出來踏雪散步。
是一只毛色挺應景的乖順薩摩。
身上還披著件灰底帶圖的半截短褂。
褂子上印著根大大的肉骨頭，蠢萌蠢萌的。
小喬她們走在前面，順手逗了一把迎面而來的狗子。
人畜和諧，氣氛友好。
可輪到走在後面的我和朗同學。
剛才還一副乖巧臉的狗子，就已是豎耳立目，一臉的嚴肅警惕。
那之前，我只聽朗同學說過他與狗子們都不大對付。
因為不常一起出門，所以從沒親眼見過。
那只蠢萌的大薩摩，成了讓我首次目睹此景的汪星成員。
它的反應還挺冷靜沈著。
只是一邊往主人身邊縮了縮，一邊沖我們汪汪喊了兩聲。
我一時沒反應過來。
不知道為啥一向狗子緣還不錯的自己，今天突然失了魅力，平白無故遭了嫌棄。
直到被朗同學拉著手繞道而走，還聽他低低解釋了句：“它怕我。”
才終於恍然大悟。
由此想起，自己以後怕是不能享受親自養狗的樂趣了。
忽然就覺得有些遺憾。
看向狗子的眼神，也平白多了點依依不舍。
眼見著它背著背上的肉骨頭，小心翼翼縮在主人腳邊，一步三回頭地緊張遠去。
我還掀著羽絨服帽子，遠遠瞅著它的背影不肯離開。
朗同學牽著我的一只手，揣著自己的口袋裏。
此刻也好像有所覺悟，在我手上輕輕捏了一把。
“走吧。”他說，“我還不夠你看的？”
“……”怎麽有點酸溜溜的味道。
我收了目光，回頭看他，表情一本正經：“那不一樣。”
朗同學不解：“有什麽不一樣？”
我越過肩頭，朝背後指了指：“你們倆的衣服不一樣。”
“……”
朗同學徹底無語。
轉過眼，又撞上我盯著他漸漸開始若有所思的表情，忽然意識到什麽，眉梢眼角猛地一抽。
“……想什麽呢？我可不穿那樣的衣服。”
說話間，已伸過手來，拉著我帽子的邊緣往下一扯。
徹底蓋住我露出不良惡趣味的邪惡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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